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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投資】從百億操盤手走入監獄 – Archegos創辦人Bill Hwang

單日虧損王

Bill Hwang旗下的家族基金Archegos因為股票下跌被券商強制平倉,在2021/3/26 (週五) 賠了100億美元,創下史上最高單日虧損金額,Bill Hwang也拿下單日虧損王頭銜


Bill Hwang是誰

黃聖國,又稱Bill Hwang,是投資公司Archegos的創辦人。

小時候Bill Hwang家境並不是非常富裕,出身在牧師家庭,在1982年從南韓移居美國,大學讀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 (UCLA),在卡內基美隆大學拿到MBA學位。

信奉基督教的Bill Hwang,因為信仰的關係,Bill Hwang認為投資是在執行神的決策,要挑選神所喜愛的公司,例如Alphabet (GOOG)就是神所喜愛的公司。

在某次訪談中Bill Hwang提到他把他的時間切割成三部分,家庭、事業跟慈善,每個星期會在慈善基金會辦公室舉辦三次讀經會,每年也花至少90小時消化聖經,據他說投資時他會試圖跟上帝及聖靈溝通,相信上帝的力量讓他在投資時更具信心。


Archegos是什麼?

過去Bill Hwang曾在老虎基金任職過,後來離開後自行成立家族辦公室Archegos Capital Management,老虎基金系創辦人Julian Robertson對他讚譽有加,Robertson說:「他可以確定,Bill Hwang不是一個做小事的人」(意指Bill Hwang能夠幹大事),在老虎基金系中,Bill Hwang屬於「Tiger Cub (幼虎)」成員,負責管理Tiger Asia,但08、09年Tiger Asia捲入香港內線交易案,被美國、香港主管機關重罰,Tiger Asia因而關閉

承襲在老虎基金扎實的基本面研究功力,Archegos擅長找出好股票並善用槓桿增加獲利,從原本的兩倍槓桿追加到五倍槓桿,又因為Bill Hwang透過銀行衍生性金融商品隱藏Archegos實際持有部位,導致銀行低估Archegos實際槓桿讓Archegos能夠用小錢操作鉅額部位。


Archegos如何槓桿?

一般槓桿是透過期貨選擇權,當時Archegos做的是個股標的,他們跟銀行簽訂「交換契約 (Swap)」,只要繳交少少保證金就可以「交換」到股票的損益,Archegos做到的槓桿倍數高達五倍。

交換 (Swap)跟期貨選擇權一樣,賺錢沒事,賠錢要從保證金扣,當保證金扣到當初簽訂的最低水位時 (俗稱最低保證金)銀行就會要求Archegos補交更多保證金 (Margin call),如果Archegos補不出保證金銀行就會強制執行賣出股票

透過交換 (Swap)合約不只讓Archegos做到高槓桿,還能隱藏持股,在資產負債表上外界只會看到它跟銀行做了很多衍生性金融商品,並不會看到交換 (Swap)的細節,也就沒有人知道它實際上持有了哪些股票,不只外界看不到,銀行也看不到,所以它才能在多間銀行做那麼大量單一股票的交換 (Swap),如果有揭露銀行風控早就擋住了,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。


發生了什麼事?

三隻黑天鵝一起飛,人若衰,種匏仔生菜瓜

Archegos主要重倉以下八檔標的,Viacom CBS、Discovery、騰訊音樂、百度、跟誰學、愛奇藝、唯品會以及Farfetch

當時為了對抗串流平台Netflix、Apple TV跟Disney+,Viacom跟CBS這兩間傳統影音媒體合併並發展串流Paramount+,市場看好Viacom CBS的轉型策略股價2021年初開始飆漲,短短三個月漲了162%。

2021年3月Viacom CBS高層決定增發新股,看似正常的籌資行為想不到引起市場拋售,再加上中國在2月份打壓線上補教業,跟誰學 (改名高途 GOTU)股價崩跌,Archegos長期開五倍槓桿,銀行要求Archegos補保證金不然賣股票,因為虧損實在太大,Bill Hwang繳不出保證金於是銀行決定砍倉

第一隻黑天鵝 – Viacom CBS

第二隻黑天鵝 – 霧芯科技

中國的電子煙公司霧芯科技,當時中國內地工信部要對電子煙進行監管,代表電子煙要繳納重稅,霧芯科技應聲下跌。

第三隻黑天鵝 – 跟誰學

中國教育部當時提出”雙減”方案,要減少學生課外教育的負擔,對線上補教提出了諸多限制,這對線上補教是重大利空,剛好重擊Bill Hwang重壓的跟誰學。

一隻黑天鵝就算了,一次飛來三隻,誰會受得了

Bill Hwang的資產大約在50億至100億美元,交易總金額超過500億美元,由於未能及時追加保證金,強制平倉令他的家族基金被迫清算逾200億美元股份


受害者如何受害? 損失金額多少?

有跟Archegos往來的銀行包含Goldman Saches、Morgan Stanley、Deusche Bank、Nomura、Credit Suisse、Wells Fargo、UBS,這些銀行如果一起砍倉事情會更嚴重,鉅額股票在市場拋售不只Archegos投資賠錢,投行也會因此產生鉅額虧損,所以當時Bill Hwang找各大投行開會協議不要一次賣股,建議約定一個期間分批賣,但投行沒那麼聽話,有直接賣也有找大客戶進行配對交易,Credit Suisse跟Nomura是最慘的,賣最慢賠最慘,據說Credit Suisse賠了47億美元Nomura賠了20億美元


跟投資人有什麼關係

首先,Archegos的持股投資人受到很大的影響,股價因為利空暴跌就算了還被倒貨,另外,跟Archegos往來的投行本身也要認列大額虧損,這會影響到投行的資本,這些投行除了做Archegos的生意外在市場上也發行了不少金融商品,購買商品的投資人面臨到投行的信用風險提高,表面上好像沒什麼,但在金融商品的評價上會出問題。

舉例來說:兩間豬肉攤商賣的都是同樣的豬肉,你跟他們訂十公斤的豬肉,A豬肉攤規模小感覺隨時都會倒,B豬肉攤規模大營運穩健,你會想跟A還是B買? 如果大家都跟B買,A勢必要讓利才有辦法銷售,對已經跟A簽約的人來說就代表當初買貴了。

最嚴重的就是A豬肉攤倒閉,就像08年金融海嘯雷曼倒閉一樣,看資產負債表你永遠不會知道它會不會倒,因為會突然爆發的金融危機都是隱藏在背後的連鎖效應


跌落神壇的亞洲投資巨擘

Bill Hwang於2022/4/27 (三)被捕,罪名為蒙騙銀行及操縱市場,最重將面臨380年的刑期。原本身家上百億到無期徒刑,除了Bill Hwang以外,Archegos的首席財務官Patrick Halligan也被控訴,兩人共被控11項罪名,主要是詐欺跟操縱市場。

一般人肯定很難相信,身家上億為何把自己搞到入獄,Bill Hwang會成為那麼成功的專業操盤手是有原因的,就是因為績效亮眼才能吸引那麼多股東注資投資 (當然有一部分是他誇大詐騙),資金部位變大讓他變得有錢,但壓力也更大,必須繳交更亮眼的績效。

如果你是股東,把上百億交給他,Bill Hwang在review績效時跟你說他買了蘋果、微軟跟Tesla,你會不會想往他臉上乎下去?

事前看都是理所當然,出事了總是會有人指指點點,所以我認為並沒有所謂的原因,而是Bill Hwang跟Archegos的選擇,他們選擇了高倍槓桿加大獲利,以前都做得順風順水,但沒想到遇到一次大浪把整艘船都掀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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